（原标题：一瓶酒加价千元仍买不到，茅台董事长怒斥经销商像贩毒一样疯狂）
三季报业绩低迷引发的股价大跌还未结束，茅台高层的大动荡再次引发关注。11月1日，有消息称，贵州省安顺市委常委、西秀区委书记郭伟谊将调任茅台集团，任贵州茅台集团总经理、贵州茅台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茅台酒销售公司董事长。 对此，茅台集团回应媒体称，暂未收到郭伟谊的调任信息，市场流出的信息应该是假消息，一切以贵州省公布的消息为准。在安顺市西秀区人民政府网站的“领导活动”中，郭伟谊已有半个月时间未出席公务活动，不过蹊跷的是，11月5日，其参加了当天的扶贫开发领导小组会议。 此前一天的10月31日，茅台集团召开领导干部大会，宣布李静仁任茅台集团党委委员、董事，推荐为茅台集团副总经理、总会计师。调任茅台之前，李静仁为贵州省水库和生态移民局副局长，更早之前一直分管财务、审计工作。这被视为官方强化对茅台集团的干部审计。 更早前的9月21日，茅台集团党委专职副书记赵书跃到龄退休，由贵州盘江煤电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纪委书记王焱接任，并推荐为贵州茅台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人选。 短时间内，茅台接连空降多名高管，令外界产生疑惑。值得一提的是，加上董事长李保芳，茅台集团的核心管理层基本被“官员型”干部掌控，此前成长于酒厂的业务型高管袁仁国、李贵胜、袁明权、王崇琳等先后因各种原因出局，或被退休，或被调离。 有分析认为，李保芳频繁对管理层进行调整，或是得到了更高层的授意，茅台后续还会有更大的人事动荡，甚至不排除有现任或离任高管被查。而业绩的下滑与管理层频繁变动，在资本市场产生了剧烈的动荡，受此影响，茅台股价持续动荡。有消息称，因为对人事调整的担忧，曾重仓茅台、全年收益超120%的知名私募基金经理董宝珍也已清空股票。 从市值万亿，到跌下神坛，在“官员型”管理层的带领下，茅台将何去何从？
01 茅台蹊跷的换帅 茅台管理层调整的序幕早已拉开。2017年2月14日，贵州茅台发布公告，5名高管集体离职。这被视为茅台“换帅工程”的前奏，总经理李保芳很可能取代袁仁国，成为新任董事长。在此之前，市场已有袁仁国即将退休的传闻。 靴子在今年5月落地。5月6日深夜10点，茅台集团紧急召开干部大会，宣布重要人事决定，袁仁国不再担任茅台集团董事长一职，由现任茅台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的李保芳接棒。 据悉，5月6日下午4时许，茅台集团紧急下发会议通知，以就近原则要求相关分子公司负责人赶回总部。贵州省委方面派出了罕见的干部阵容参加，除组织部长之外，组织部副部长、国资委主任都参加了会议。21世纪经济报道援引怀仁当地官员称，贵州省内市、州的党委书记、州长任命，由省委组织部正职宣布都不多见，可见茅台集团董事长任免意义非同一般。 其实，由于袁仁国已超过60岁的退休年龄，业内对于茅台换帅早有预期，但在深夜宣布，颇不寻常。据说，茅台集团的工作人员甚至刚为袁仁国买好了赴澳大利亚考察的机票。后来，副总经理张德芹接替袁仁国参加了这次考察。5月27日，茅台集团副总经理、习酒公司董事长张德芹率队参加“2018文化茅台走进澳洲”系列活动。 令人意外的是，今年62岁的袁仁国没有像他的前任季克良那样被任命为茅台集团的名誉董事长，而是属于“全退”，不再担任任何职务。 不过，袁仁国并不孤单，很快季克良、刘自力等茅台的老功臣也被要求“全退”。8月24日，国资委印发通知，季克良不再担任茅台集团名誉董事长、技术总顾问；茅台集团原总经理刘自力也不再担任技术顾问职务。 在业内看来，袁仁国此次卸任有太多的反常之处，不排除其可能“出事”。值得一提的是，去年1月，袁仁国被任命为贵州省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不过，公司见闻在贵州省人大网站“财政经济委员会”名单中未见袁仁国的名字。 而在近日茅台频繁更换高管的敏感时刻，白酒圈再次流出“袁仁国可能出事了”的小道消息。不过，一位当地白酒生产批发商表示，“不可能吧，前几天还出现在习酒的一个活动现场。”公司见闻在习酒官网确实发现了袁仁国出席相关活动的报道。10月26日，习酒公司召开“加入茅台二十年 习酒再谱新华章”二十周年纪念大会，茅台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李保芳，茅台集团原董事长袁仁国，茅台集团原总经理刘自力等出席。公司见闻多次拨打袁仁国电话求证，其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短信亦没有回应。 现年62岁的袁仁国，已在茅台工作了近43年，1998年开始任茅台酒厂总经理，期间推动茅台上市，带领这家国企实现了业绩、股价的高速增长。相关数据显示，茅台股价相比2001年的发行价已暴涨二十多倍，最高一度逼近800元/股，市值破万亿，相当于贵州省2017年度GDP的73%。一些人认为，这一切离不开掌舵人袁仁国的功劳。 不过，中国品牌研究院食品饮料行业研究员朱丹篷则认为，茅台是自带流量的刚需产品，其成长是自身的品牌、工艺驱动的，与袁国仁的关系不大。 袁仁国的前任季克良曾经明确表示：“不赞成白酒卖特别高的价格”，因为茅台酒价格高了，其他酒价格也会跟着走高。他希望让工薪阶层喝得起茅台酒，比如父母过六十大寿、儿子考上大学、在外工作的人回家团圆的时候喝上一瓶，这是多好的事。 不过，在袁仁国任职期间，茅台酒的终端零售价格“节节攀升”。2001年茅台在A股上市时，出厂价格为218元，市场零售价在260元左右，2018年要求终端价为1499元/瓶，但往往一酒难求，加价上千元成为常态，消费者买到酒的成本算下来差不多要2500元。有媒体在报道中直言：“二两酒比1克黄金贵！”。
02 “铁腕掌门”李保芳 接任袁仁国董事长职务的李保芳，2015年8月进入茅台集团，担任茅台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董事、副董事长，此前系贵州省经信委党组书记、主任（正厅级）。派一位毫无经验的官员做掌门人，这在茅台发展史上颇为罕见，此前的主要负责人、核心管理层多来自内部提拔，不管是季克良还是袁仁国，都在酒厂工作数十年，因业务能力突出被委以重任。 不过，这位“外行”改革的魄力很大，进入茅台的3年时间里，李保芳对经销商的铁腕管理，让外界印象深刻。2016年在一场超过100名记者旁听的经销商大会上，李保芳曾直言不讳地批评了某区域的经销商，并要求公司物流团队一定要保障货物供应，“做不到这样，销售公司王崇琳过年别回家了”。 2017处罚治理更是几乎贯穿了全年。2017年4月中旬，茅台集团召开了临时市场工作会议，李保芳在该会议上表示：“极少数经销商推波助澜，阳奉阴违，以为到了‘利润收割期’，主张放开市场调控，赚取的利润达到了几百还不满足，像贩毒一样疯狂。” 在茅台内部，他也有点不近人情。“在酒厂里，经常可以遇到李书记一个人散步，多半是不敢去打招呼的。哪怕打了招呼他也不一定理会。”一茅台酒厂员工透露，比起前任们，这位初来乍到的保芳书记，个性鲜明。 企业换将，最焦虑的无疑是直接利益相关方，包括员工、股东及下游渠道商。李保芳在茅台掀起了整顿风暴，引发了不少怨言。有接近茅台的当地人士告诉公司见闻，这两年酒厂员工的福利缩水严重，“以前厂里什么都发，现在福利缩水了很多，发什么都要考虑交税，李保芳来后甚至还要求补交上一年的税”。 在当地白酒经销商看来，茅台前任掌门袁仁国更为当地着想，更务实，而官员出身的李保芳看重政绩，控制欲强，比较官方，不太亲民。上述知情人表示，最近更换的很多高管都是不懂酒的外行，“我还是喜欢季克良他们那代老茅台人”。一位茅台经销商也对“外行型”高管表达了不满，“李来后更讲政治，我个人不喜欢不懂企业经营的外行人来管理”。但他在茅台推动的一系列改革，得到了贵州当地主要领导人的认可。 进入李保芳时代的茅台，迎来了频繁的人事动荡。 7月7日，茅台发布公告称，副总经理李贵胜同志因病不能履职，不再担任贵州茅台副总经理职务。李贵胜是茅台 “老将”，他于2003年进入茅台，2011年12月27日起任贵州茅台副总经理。巧合的是，就在13个月前，曾和李贵胜同时任职茅台副总经理的袁明权，已于2017年6月离职，同样是因病离职。 9月20日，茅台集团召开大会，会上茅台集团宣布，交流调整了72名中层，任用了180名新中层干部。一次性对250多位中层的职位进行大挪腾，显示出了主帅李保芳将对茅台进行一番空前的改革。进入10月，茅台再次送走了副总经理、销售公司董事长王崇琳，迎来了贵州省水库和生态移民局原副局长李静仁。10月31日，茅台宣布李静仁出任茅台集团董事、党委委员，推荐担任茅台集团副总经理、总会计师和上市公司贵州茅台董事人选。 11月1日，有消息称，贵州省安顺市委常委、西秀区委书记郭伟谊将调任茅台集团，任贵州茅台集团总经理、贵州茅台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茅台酒销售公司董事长。 如果上述消息属实，董事长李保芳、总经理郭伟谊、总会计师李静仁均为官员出身，此前都没有任何白酒从业及管理经验，引发了业内外担忧。 对于茅台频繁空降“官员型”干部，外界颇为惊诧，白酒行业专家蔡学飞则认为，茅台作为中国高端白酒代表，品牌价值、行业影响力大，经济效益高，国家对于茅台从政治层面加强控制与管理，有利于企业监督与舆论引导，保障国资利益。“重新强调了茅台是全中国的茅台，从来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小集体的茅台。作为行业领袖，必须讲政治。” 蔡学飞表示，官员李保芳取代了业务骨干袁仁国，是茅台发展阶段不同工作重点也有所不同的体现，“这应该是综合考虑贵州省政府、社会舆论，行业影响力等多重原因的结果。”他强调，茅台已成为事实上的国酒，市场地位极其强势，这次人事调动只会继续强化国企的资产管理与政治要求，短期内不会对于茅台业绩产生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一系列人事动作在股市产生了强震，茅台近期股价接连大跌，引发券商、投资者大量抛售。据悉，曾重仓茅台使其产品收益全年超过120%的“否极泰”基金经理董宝珍，已经清仓茅台股票。“包括股价的波动，这说明整个资本市场已经受到这次人事调整的影响，政治优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蔡学飞分析。 朱丹蓬亦表示，如果决策层、核心管理层不熟悉这个行业，对公司中长期的战略存在不确定因素，这是券商与投资者不断抛售茅台股票的重要原因。“光明乳业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多任总经理都没相关经验，导致业绩很差，外行领导内行很难。” 他分析，券商对于茅台未来的预期不明朗，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李保芳密集调整人事，增加了外界对茅台不确定因素的担忧；另一方，业绩是股市晴雨表，茅台第三季的低速增长，显然会影响市场情绪。“下跌是正常的，本身股价就存在很大的泡沫，现在是回归理性。”不过，茅台是刚需产品，短期的不确定容易产生波动，从长远看影响不会太大。 另有白酒分析师认为，当下的茅台需要“无为而治”，不需要太多的想法与变化。 按照惯例，正厅级干部退休年龄为60岁，62岁的袁仁国已因年龄问题卸任，因此一度有人认为，今年已60岁的李宝芳，会不会成为一个过渡性掌门人？现在看来，恐怕是李保芳时代的正式开始。“特殊情况可以干到65岁，李保芳从政府部门到企业某种程度就是突破年龄限制，目前上层需要他这种清道夫的角色。”朱丹蓬表示，李保芳如此铁腕地进行改革，肯定是得到了某种授权。“茅台这种企业，利益盘根错节，如果没有省里授意，恐怕很难推动。随着总会计师的到位，接下来可能有更大的风暴，不排除有人被查出问题”。 源/酩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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