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谈酒 || 白酒的两个沉重的作用

雪落一杯酒，苍茫万古心

2020年1月20日之后，我就日益沉浸在悲慨中，尽管在封闭式管理下依旧有酒有肉，但酒却越来越喝不下去了，也无心品下去了。每天看着全国新冠肺炎的感染数据和死亡数据，心情越来越沉重，在这个时候，品酒是残酷的。我们前面讲过酒在欧洲历史上黑死病中的作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会说白酒不止是用来喝的，它还有两个沉重的作用，虽然在与酒相关的文献中很少见到，但很多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

第一个作用：在殡仪馆抬遗体后，用来洗手。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已经参加过不少前辈或同龄人的葬礼仪式，有一个程序，凡是经历过的人都会记住，就是如果你参加了抬送逝者遗体进殡仪馆，从殡仪馆出来后，有人会拿一瓶白酒让你洗手。

这个仪式不知何时就有，我印象中，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一位同学的父亲去世了，我帮忙抬过遗体后，负责带队的大哥就给我们每个人手上淋白酒洗手。这样的习俗在全国各地都存在，很大程度上人们也只是将其当作一个礼仪习俗，到底有没有杀毒灭菌作用，没有人太当回事，毕竟一般用来洗手的白酒度数在40°——60 °之间，并非75°的医用酒精。

第二个作用，大家都知道，逝者遗体火化后，家人要在遗像前，上一些供品，焚香烧纸，还要在遗像前敬三杯酒，几乎无一例外，敬的都是白酒，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敬啤酒或红酒。以前没想过为什么只有白酒才能充当这个职能，后来慢慢想通了，只有白酒的凛冽，才能表达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武汉作家方方的一句话说得非常好：“时代中的一颗灰尘，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这次在武汉，在新冠肺炎中逝去的很多生命，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灵前并没有一杯酒，无力如我等，只能遥遥地向那些远去的生灵敬上一杯酒，寄托哀思。

想起几句古歌：

如果你没用烈酒洗过手
如果你没给故人敬杯酒
娃娃啊
如今你用烈酒洗着手
如今你给故人敬着酒
娃娃啊